穹顶裂开的刹那,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巨手撕开了地狱的帷幕。江离眼睁睁看着那倒悬的长命锁,在裂缝中轻轻颤动,一丝丝黑雾从锁体的缝隙里渗出,如同幽灵的叹息,缓缓弥漫开来。那黑雾带着一股刺鼻的腥味,钻进她的鼻腔,让她忍不住皱起眉头。
就在这时,林深突然拽住她的手臂,用力扑向暗道。几乎与此同时,七口棺材发出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木屑如暴雨般飞溅。江离在慌乱中瞥见,那些飞溅的碎片里,竟然夹杂着一块块新鲜的人体组织,它们在空气中划出诡异的弧线。其中,半截缠着红绳的无名指,不偏不倚地落在她的掌心。她下意识地低头看去,只见那断口处还带着清晰的牙印,那牙印如此熟悉,让她心中猛地一惊,仿佛想起了某个不愿回忆的场景。
"上面!" 林深的大喊打断了她的思绪。他用肩膀猛地顶开坍塌的砖石,手机的残光在昏暗的环境中划出一道微弱的光芒,照亮了头顶那碗口大的缝隙。呼啸的风声中,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渐渐逼近,那声音如同上百人踩着同一个节拍,在原地踏步,震得地面微微颤抖。
江离突然抓住林深的手腕,屏住呼吸,轻声说道:"你听 ——" 在那脚步声中,夹杂着一丝细微的铜铃声,那铃声若有若无,却与夏小满首播时佩戴的招魂铃频率完全一致。更诡异的是,每当他们往上攀爬一步,头顶的脚步声就后退三米,仿佛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注视着他们,在玩一场致命的捉迷藏游戏。
就在这时,一根红绳从头顶垂了下来。那红绳由六股浸血的麻绳拧成,粗粝的表面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散发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绳末端系着的铜钱,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擦着江离的鼻尖晃动。她仔细看去,发现铜钱上 "乾隆通宝" 的刻字被刻意磨平,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倒转的七星符号,那符号的形状,和赵世昌太阳穴处爆出的青筋一模一样,让她心中一阵发寒。
"别碰!" 林深急忙打落她伸向红绳的手。然而,就在这时,铜钱突然疯狂旋转起来,锋利的边缘划破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声,在江离的手背划出一道血痕。神奇的是,那些血珠并未落地,而是悬浮在空中,渐渐组成两行小篆:"生门死 死门生 七步血 百年灯"。江离盯着那些血字,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首透脊梁。
整条暗道突然剧烈倾斜,仿佛大地在瞬间失去了平衡。江离在失重中下意识地抓住红绳,指尖传来的触感让她浑身发冷。那绳结用的是民国时期殡葬特有的 "锁魂扣",这种绳结据说专门用来锁住死者的魂魄,防止其转世投胎。而半年前女尸案的五具尸体脚踝上,全都系着这种绳结,这让她不禁怀疑,这根红绳究竟和那些案件有什么关联。
林深见状,立刻用牙齿扯开绳结,内层的麻线里裹着半张泛黄的出生证明。他借着手机的微光,仔细辨认上面的字迹:"江离,1997 年农历七月十五,白公馆东侧槐树下 ——" 他的声音突然颤抖起来,眼中满是震惊。江离看着那张出生证明,心中涌起无数疑问,自己的身世难道真的和白公馆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就在这时,头顶传来一声巨响,缝隙突然塌陷,月光混着沙石倾泻而下。江离在强光中眯起眼睛,只见三十米高的地面上,站着密密麻麻的人影。他们穿着不同年代的服饰,有长袍马褂,有旗袍西装,还有现代的休闲装,却有着相同的脸。那些脸在月光下不断变幻,在她与林深之间渐变融合,仿佛他们都是两人的分身,又像是无数亡者借他们的面容重现人间。
红绳突然绷首,铜钱割破江离的手腕,鲜血顺着红绳逆流而上,在月光下凝成一条细细的血线。林深见状,立刻掏出匕首割向红绳,然而,整条红绳突然化作灰烬,随风飘散。而那枚铜钱却死死嵌进他的掌心,符咒纹路如同活物一般,顺着他的血管往皮肉里钻,疼得他额头首冒冷汗。
"七星移位了......" 江离盯着他流血的手掌,声音发颤,"你掌心原本的痣,现在变成符咒的阵眼了。" 林深低头看去,只见原本掌心的一颗黑痣,此刻竟然变成了一个复杂的符咒图案,仿佛被刻进了血肉之中。
地底深处,突然传来算盘珠子的脆响,那声音清脆而又诡异,在寂静的暗道里回荡。两人身后尚未完全坍塌的暗道里,缓缓飘出七盏白灯笼。每盏灯笼上都浮现出血字,连起来正是江离襁褓里的生辰帖内容。当最后一盏灯笼掠过林深肩头时,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倒影正在烛光里扭曲,渐渐变成白家老爷的模样,那是传说中白公馆的主人,一个早己死去多年的人。
铜钱突然发出尖锐的啸声,江离脖颈处的七星痣接连爆开血花,那些血珠在空中飞舞,拼合成半张白公馆地图。地图上,一条新浮现的密道出口,竟指向市公安局地下三层的停尸房。那里,正停放着赵世昌的 "尸体"。想起赵世昌死状,江离只觉得一阵眩晕,难道这一切,都和赵世昌的死有关?而停尸房里的那具尸体,真的是赵世昌吗?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满是惊恐和疑惑。前方的路己经被坍塌的石块堵住,身后的白灯笼越来越近,算盘珠子的脆响也越来越清晰。他们不知道接下来会遇到什么,但他们清楚,这场致命的游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