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伪装富豪的入场式

金满福把我推进奢侈品店时,店员正对着件西装哈气。

纯金纽扣,袖口镶着碎钻,标签上的零比我银行卡密码还多。

“就这件。”

金满福扒掉我身上的工装,硬往我头上套。

西装勒得脖子发紧,像被赵世雄的怀表链缠住似的。

“这得多少钱?”

我扯着领带,看镜子里的人,陌生得像偷穿别人衣服的贼。

店员笑眯眯地报数:“八百八十八万,厉先生。”

金满福突然拍桌子:“再镶十颗蓝宝石,凑个整数,一千万!”

付款时,系统没响。

往常买这种没用的东西,早扣我寿命了。

金满福戳我胳膊:“看,系统都认这是正经开销。”

他正穿着件绣着“福”字的马甲,冒充我的管家。

领口别着朵红花,说是“富贵逼人”。

去取跑车的路上,金满福的面包车在高速上狂奔。

车斗里塞着刚买的限量版劳斯莱斯模型,是给我练手的。

“拍卖会门口得漂移入库,显气场。”

他边打方向盘边喊:“我表哥结婚时,就这么干的!”

跑车行的经理,腰弯得像根香蕉。

限量版幻影,全球就三辆,车身贴满金箔。

“厉先生真是好眼光。”

他递钥匙时,手都在抖:“这是赵世雄先生订了半年的车,我们优先给您了。”

我摸着方向盘,突然想知道赵世雄收到退订短信时,会不会气炸。

系统提示音终于来了。

“必要社交投入,不计入无效消费。”

胳膊上的金色纹路,比刚才亮了点。

金满福凑过来看:“瞧见没?系统比人懂事儿,知道啥钱该花。”

出发前,苏晚晴发来条短信。

就俩字:小心。

后面跟了个定位,是暗礁酒吧的紧急通道。

我把手机塞进口袋,金满福正往我口袋里塞金条。

“别露怯,有钱人都揣这玩意儿。”

他自己也揣了两根,走路叮当响:“像不像暴发户?”

车开到暗礁酒吧门口,整条街都亮得晃眼。

宾利、法拉利、迈巴赫,排得像菜市场的猪肉摊。

门童看见我的金箔跑车,眼睛都首了。

弯腰开门时,后脑勺的头发都梳得一丝不苟。

赵世雄就在对面的劳斯莱斯里。

他摇下车窗,冲我举了举杯。

杯里的红酒,红得像被抽走的血。

他手腕上的深金色纹路,隔着三米都能看见,像条嵌在皮肤里的金链子。

“厉先生,行长在等您。”

侍者躬身引路,白手套比雪还白。

经过赵世雄身边时,他突然笑了。

“穿龙袍不像太子。”

他的怀表从西装里滑出来,绿光扫过我的胳膊:“这些钱,用着踏实吗?”

我没理他,摸了摸内兜的时间毒素检测仪。

绿灯稳稳亮着,但胳膊上的金色纹路,突然烫了一下。

系统提示:“检测到高阶时间掠夺者,正义值+1。”

现在91/100,快够解锁新能力了。

酒吧里比上次来更暗。

穹顶的水晶灯,照得人影子歪歪扭扭。

宾客们穿着燕尾服、晚礼服,手里端着香槟,说话声音轻得像蚊子叫。

我扫过他们的手腕,心猛地一沉。

深金色纹路,密密麻麻。

有个老头的纹路,都快变成黑色了,像爬满了蛆。

苏晚晴说过,颜色越深,偷的寿命越多。

这些人,手腕上缠的哪是纹路,分明是一条条人命。

金满福突然用胳膊肘撞我。

他指着个穿旗袍的女人,那女人正用吸管,往酒杯里滴什么东西。

杯壁上立刻凝结出层白雾,像赵世雄怀表周围的寒气。

“王大妈说,这叫‘时间鸡尾酒’,一滴顶十年寿命。”

金满福压低声音:“喝了能年轻五岁。”

拍卖师敲了敲锤子,所有人都转头看台上。

幕布拉开,露出个玻璃罩,里面放着块芯片——系统原始代码。

台下立刻响起吸气声,比酒吧的空调还响。

穿唐装的行长,慢悠悠地说:“今晚的重头戏,开始了。”

赵世雄突然走到我旁边,举着酒杯。

“知道这些人为什么能坐在这吗?”

他往人群里努嘴:“因为他们懂,时间就是钱,穷人的时间最不值钱。”

检测仪突然发出嗡鸣,红灯闪了一下——他离我太近了。

我盯着玻璃罩里的芯片。

系统提示:“获取代码需展示同等价值的社会贡献。”

也就是说,光有钱不行,得拿出真东西。

我摸了摸手机,里面存着下河村的水质报告,还有赵世雄药厂的黑料。

金满福突然碰倒了香槟塔。

杯子碎了一地,宾客们尖叫着躲开。

他趁机塞给我个耳机:“苏博士黑进了他们的监控,能听见行长说话。”

耳机里传来沙沙声,混着怀表的滴答声。

“那小子有点意思。”

是行长的声音,像嚼着沙子:“居然敢用社会价值当筹码。”

另一个声音是赵世雄:“不过是运气好,碰上个破系统。”

然后是拍卖师的声音:“要不要现在启动备用方案?”

备用方案?

我心里咯噔一下,摸了摸后腰的匕首——是金满福塞给我的,说以防万一。

他说这玩意儿比钱管用,真到份上,能救命。

穿旗袍的女人突然走过来,递我杯“时间鸡尾酒”。

指甲上涂着绿色的指甲油,跟赵世雄的怀表一个色。

“厉先生尝尝?”

她笑的时候,眼角的皱纹突然变浅了:“这可是用一百个农民的时间调的。”

我没接酒杯,指着她的手腕。

深金色纹路,在灯光下泛着油光。

“你偷了多少人的时间?”

她的笑容僵在脸上,转身就走。

金满福在我耳边说:“这女人十年前是个保姆,现在是上市公司老板。”

拍卖师突然宣布:“代码起拍价,一万小时社会价值。”

台下一片死寂,没人举牌。

这玩意儿没法用钱买,得是实打实救过人、干过实事的才算数。

赵世雄突然笑了:“看来,没人够格啊。”

我举起手。

全场的目光都砸过来,比水晶灯还沉。

“我有。”

我掏出手机,点开曙光医疗站的救助数据:“两千个重症患者,一万个家庭,够不够?”

系统提示音炸响:“社会价值达标,可参与竞拍。”

行长突然拍了拍手。

所有怀表的指针,同时指向十二点。

“有点意思。”

他站起身,金戒指在灯光下晃眼:“但还不够,得再加一样东西。”

他指了指我的胳膊:“你剩下的寿命。”

赵世雄笑得更欢了,怀表链都甩了起来。

“厉时宴,你敢吗?”

他往地上啐了口:“用你的命,换一串破代码,值吗?”

我摸了摸内兜的检测仪,红灯己经快闪成一条线。

值吗?

我想起下河村那些喝着毒水的老人。

想起医疗站里,握着药盒哭的患者。

想起苏晚晴父亲的笔记本,上面写着“时间面前,人人平等”。

“我押。”

我看着行长的眼睛:“但我有个条件,代码必须公开,让所有人都知道怎么关了这个吃人的系统。”

行长沉默了三秒,点了点头。

金满福突然抓住我的手。

他手心全是汗,马甲上的红花开了:“真要押?那可是你的命!”

我拍了拍他的手背,耳机里传来苏晚晴的声音:“相信我,代码里有后门,能把寿命换回来。”

拍卖师落下锤子时,所有怀表同时开始倒转。

滴答声变成了倒带的噪音,刺得耳朵疼。

赵世雄的脸,突然变得像张揉皱的纸,皱纹全冒了出来。

他的怀表,绿光越来越暗。

“恭喜厉先生。”

行长递来个黑色盒子,里面是那块芯片。

“现在,它是你的了。”

我接过盒子,胳膊上的金色纹路突然开始倒流——寿命不仅没少,还多了24小时。

系统提示:“揭露时间黑市核心交易,正义值100/100,解锁‘时间凝固’。”

我看着赵世雄惊恐的脸,突然笑了。

他以为有钱就能买到一切。

却忘了,这世上最值钱的,从来不是命。

是敢拿命去换公平的勇气。

金满福突然拽我胳膊,指着门口。

赵世雄的保镖,正举着电棍冲过来。

“跑!”

他拉着我往紧急通道跑,燕尾服的尾巴扫过碎玻璃,划出刺耳的响。

耳机里,苏晚晴的声音带着笑:“后门己经打开,快跑!”

跑到酒吧门口,金满福突然停下。

他指着我的金箔跑车,又指了指他的破面包车。

“开哪个?”

我看了眼追出来的保镖,跳上了破面包车。

金满福一脚油门,车斗里的劳斯莱斯模型,哐当一声掉了出来。

后视镜里,暗礁酒吧的灯光越来越远。

我打开黑色盒子,芯片在月光下,闪着柔和的光。

像苏晚晴实验室里的萤火虫,像下河村老人手里的油灯,像所有被偷走又找回来的时间。

系统最后响了一次。

“主线任务进度40%,奖励‘系统控制权’初级权限。”

我摸着胳膊上的金色纹路,它不再是倒计时。

是条路,通向那些还没被偷走的明天。

赵世雄他们,永远不会懂。

钱能买到命,却买不到走这条路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