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婆正坐在供桌前,给个纸人穿衣服,纸人的脸,贴着张新照片,是个陌生孩子的脸。而那个失踪的孩子,正被捆在供桌下,嘴被布塞着,眼睛里满是恐惧,和纸人背后的照片眼睛一模一样。
“又来一个?”刘婆转头,笑得露出黄牙,手里的针线穿过纸人胸口,“正好,凑齐七个,能换个大胖小子。”
她的手腕上,戴着串山楂,红得像血,和井里的纸船颜色一样。
鱼小白没说话,举起剪刀,不是对着刘婆,是对着供桌上的牌位。剪刀落下,牌位裂开,露出里面藏着的东西——是前几个孩子的头发,缠着红线,和张寡妇儿子的小辫子一模一样。
祠堂里的香烛突然炸开,纸人纷纷倒地,露出底下被捆着的孩子。刘婆尖叫着去抓那些孩子,却在触到他们的瞬间僵住——孩子们的手背上,都多了颗朱砂点,和鱼小白的一样。
“替身,也能护人。”鱼小白开口,声音里的纸浆味混着孩子的哭声,却异常坚定。
洞口的红布突然燃起,化作道火光,把刘婆裹在里面。她的尖叫变成纸人燃烧的噼啪声,最后化作串焦黑的山楂,落在供桌上。
鱼小白解开孩子身上的绳子,看见他手背上的朱砂点正在变淡,像颗普通的痣。
祠堂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是孩子的父母。他们冲进来看见孩子,哭得撕心裂肺,却对地上的纸灰和供桌视若无睹,仿佛那些从未存在过。
鱼小白走出祠堂时,看见太奶奶的红衣身影站在通道口,朝她点了点头,手里的山楂串少了一颗。
卷宗在口袋里轻轻颤动,新的字迹浮现出来:“人心若歪,纸人也能成魔。”
井外的阳光正好,鱼小白牵着孩子的手往回走,他的小皮鞋踩在砖石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像在敲碎那些隐秘的黑暗。
鱼小白带着获救的孩子走出祠堂,清晨的阳光洒在肖家湾,暖烘烘的,却驱不散村里弥漫的诡异气息。村民们依旧忙碌,挑水的、赶牛的、做饭的,可每个人的眼神都躲躲闪闪,像藏着秘密。
孩子的父母紧紧抱住他,泣不成声,周围的邻居们围过来,嘘寒问暖,可鱼小白却注意到,人群里有几个熟悉的面孔——是之前帮刘婆搬运“货物”的,此刻正悄悄往后退,眼神里满是惊恐。
“等等。”鱼小白叫住其中一个男人,“这事,就这么算了?”
男人的脸瞬间煞白,嗫嚅着:“姑娘,我们……我们也是没办法,刘婆说,不帮忙的话,自家孩子也会被……”
鱼小白看着他,想起卷宗上那句“人心若歪,纸人也能成魔”,心里一阵悲凉。她知道,刘婆背后的势力绝不简单,换子的勾当或许己延续多年,牵扯着整个村子。
“把你们知道的都说出来。”她的声音不高,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不然,下一个被诅咒的,可能就是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