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播镜头里的鱼小白还在笑,墨点眼珠却慢慢转向屏幕外,像是能穿透镜头看见每个观众。弹幕突然乱了,有人刷“她在看我”,有人刷“纸人动了”,还有人刷“退出后还能听见铃铛声”。
供桌前的七个纸人己经换了姿势,每个纸人的手里都多了样东西——针线、剪刀、黄纸、香烛……全是铺子里的物件。最中间那个纸人,手里捏着张照片,是鱼小白奶奶年轻时的样子,照片上的人脸正在慢慢变淡,露出底下鱼小白的脸。
鱼小白低头看着手里的锈剪刀,纸糊的指尖被磨出细缝,草芯里掉出个东西,“叮”地落在卷宗上。是枚铜钱,和之前炸开的那枚一模一样,只是上面刻着的字变了:“传人”。
卷宗自动翻开,新的一页上出现了地址,是城西的一条老巷,旁边写着奶奶的字迹:“第一个,张寡妇,欠三条命。”
铺子里的铜铃又响了,这次的声音带着点欢快,像是在催促。鱼小白看见门口的阴影里,站着个模糊的人影,穿红衣,眉眼和卷宗里那个女人重合——是太奶奶。
太奶奶朝她招了招手,身影慢慢融进黑暗里。
手机突然收到条外卖信息,地址是城西老巷,收件人“张寡妇”,备注栏里写着:“来个人,帮我扎七个纸人,要像我儿子的。”
鱼小白的手指动了,不是她想动,是纸糊的关节自己在动。她拿起剪刀,剪下一张黄纸,开始折叠。动作熟练得像做过千百遍,和奶奶以前扎纸人的样子一模一样。
首播屏幕里,她的脸正在慢慢变化,纸浆质感的皮肤下,隐约透出青灰色的血管,和奶奶化成纸人前一模一样。
供桌下的黑水彻底退了,露出底下藏着的东西——一个地窖入口,挂着把铜锁,锁上刻着“鱼记”二字。
鱼小白放下手里的半成品纸人,走过去,铜锁自己弹开了。地窖里飘出股陈腐的香烛味,里面整整齐齐摆着一排排架子,每个架子上都放着个卷宗,编号从“一”到“九十九”。
她的那本,放在最上面,编号“一百”。
地窖深处传来“咔哒”声,像是有人在翻找东西。鱼小白的墨点眼珠转向那里,嘴角咧开,露出和纸人一样的笑。
首播还在继续,在线人数己经破万。屏幕右下角,新的弹幕慢慢飘起:
“主播,能帮我扎个纸人吗?”
“我邻居好像不太对,你能来看看吗?”
“我奶奶说,她认识你奶奶……”
鱼小白对着镜头,举起刚扎好的纸人,纸人的脸,像极了那个叫“张寡妇”的女人。
她开口了,声音是纸页摩擦的沙沙声,和奶奶、太奶奶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好啊,下一个,是谁?”
(心慌慌,有点毛毛的,写的我有点么子害怕,晚上会不会不敢上厕所。突然发现字数不够了,要不聊哈?发个牢骚?这天还热的一批,脑子嗡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