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楚执松开纪伶的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在此等候,自己则迈开大步朝商业街尽头的奶茶店走去。
此时正值傍晚,奶茶店的生意异常火爆,长长的队伍如蜿蜒的巨龙,缓缓向前蠕动。
楚执高大的身影在人群中显得格外显眼,他耐心地排着队,不时还转头看向在后面站着的纪伶。
终于在转头看纪伶的第十次,排到了他,他兴冲冲地也买了一杯珍珠奶茶,想象着纪伶喝下后对他态度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然后从此以后忘却陆殊泽,和他甜甜蜜蜜生活在一起。
然而,当他满心欢喜地转头的瞬间,眼前却是一片茫茫人海,哪里还有纪伶的身影!
楚执的心猛地一沉,仿佛被冬日的寒风穿透,他焦急地西处张望,目光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梭,试图捕捉到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但周围的一切都在快速移动,人们的谈笑声、叫卖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喧嚣而陌生的画面,唯独少了纪伶。楚执紧握奶茶的手不自觉地加大了力道,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心中的慌乱如同潮水般涌来。
可楚执因为这次出行是打算和纪伶约会,这么甜甜蜜蜜的场合,怎么可以带保镖呢?
可现在他后悔了,他不带保镖,这么大个地方,自己怎么找得到?
时间回溯到二十分钟前。
纪伶在原地等着,目光偶尔与楚执投来的视线交汇,只觉得莫名。
就在这时,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个熟悉身影不经意间闯入了他的视线。
那人穿着一身整洁到一丝不苟的管家服,正急匆匆地穿过人群,似乎正焦急地寻找着什么。
纪伶心中一动,这不是李管家吗?他怎么会在这里?
而此时此刻,李管家的脸上满是汗水,眉头紧锁,那双眼睛在人群中急切地搜寻,仿佛丢失了什么宝贵之物。
纪伶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想要上前呼唤,却又担心错认了人。
等等,李管家在这里,那么陆殊泽……。
明明是楚执将他拐来的B市,可纪伶在此时此刻,却只想逃,逃的越远越好。
纪伶心念电转,决定趁乱逃离,他悄悄转身,刚迈出步伐,却不料命运弄人,不偏不倚地撞上了一堵坚实的肉墙。
那人体型修长,气息沉稳,纪伶抬头,正好对上陆殊泽那双深邃如潭的眼眸。陆殊泽似乎也没想到会在此刻与纪伶相遇,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愤怒,最后眸子里只剩下一片幽深的潭水。
陆殊泽二话不说就拽着纪伶的手朝无人的角落里走,纪伶一开始想反抗,可抬头看着来人是陆殊泽,就失了反抗的兴趣,乖乖的任人摆布。
在这期间,也有几个人朝这边看过来,可看到陆殊泽那张一看就不好惹的脸,瞬间就移开了视线,无人再敢开口,也没人的眼睛再敢望到这边。
纪伶几乎是被陆殊泽半拖半拽的给拉到小巷子里的。
到了巷子内,陆殊泽的几个保镖挡住了巷子口,瞬间,纪伶就像被关在笼子的鸟,无论如何都逃不了了。
陆殊泽将纪伶整个人压在了墙上,两人的距离近得能清晰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纪伶的眼眸中闪烁着惊慌与不解,他试图挣扎,但陆殊泽的手臂如铁钳般紧紧箍住他的腰,不容他逃脱。
陆殊泽的眼神深邃而复杂,仿佛要将纪伶整个人吞噬进去,他低沉的嗓音在纪伶耳边响起:“你就这么想逃?嗯?”
话语间,温热的气息拂过纪伶的耳畔,让他不禁颤抖了一下。
纪伶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怒火:“放开我!”
他奋力挣脱,双手使劲推着陆殊泽坚实的胸膛,双脚也不住地蹬踏着地面,企图找到一丝逃脱的缝隙。
然而,陆殊泽虽松开了禁锢他腰部的手,却迅速换做一手握住他的手腕,另一手轻轻抵在墙上,将他牢牢困于自己与墙壁之间。
纪伶的脸因愤怒和挣扎而微微泛红,眼神中满是不甘与倔强,他大口喘息着,胸脯剧烈起伏,仿佛一头被困的小兽,在做着最后的抗争。
陆殊泽开口了,问出的话却莫名其妙的。
:“你是真不记得,还是因为不想看到我,才装作不记得?”
纪伶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陆殊泽看着他那双澄澈明亮的眼睛,也自知自己是白问,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继续问下去。
而是换了一个话题。
:“为什么要和我离婚?”
纪伶瞪大了眼睛,一脸愕然地望着陆殊泽,仿佛听见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话。
“我没有要和你离婚。”
他的声音里带着不解和委屈,双手依旧被陆殊泽制住,动弹不得,很痛,真的很痛!
纪伶的眉头紧蹙,眼眶渐渐泛红,那双明亮的眼眸中泛起了泪光,在昏黄的巷角灯光下,显得格外惹人怜爱。
他努力吸了一口气,想要平复自己的情绪,“陆殊泽,你是不是搞错了?我们从始至终,都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夫妻。”
陆殊泽好像被他这话给伤到了,眼神中闪过一丝痛楚,整个人微微一震,仿佛被无形的重锤击中。
他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纪伶,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光芒忽明忽暗,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波涛汹涌却仍强自镇定。
陆殊泽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哀伤,他缓缓开口:“可我们领了结婚证,也一起度过了期,难道你都只把我当成一个工具吗?”
陆殊泽的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他一步步逼近纪伶,几乎要将他逼入绝境。
纪伶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慌乱,他用力地挣扎着,想要逃离这个令人窒息的角落。
但陆殊泽却紧紧地握住他的手腕,不肯放松分毫。
纪伶下意识的反驳道。
:“我怎么会只把你当工具,我没有……你不误误会了。”
陆殊泽抬起纪伶的脸让他看着自己。
:“那你既然不想和我离婚,为什么要和另外一个AIpha离开,为什么又要寄一封离婚书给我。”
纪伶的脑袋里“嗡”地一声,像是被什么猛然击中,所有零散的片段在这一刻迅速拼凑起来。
楚执那略带玩味的笑容浮现在眼前,他之前好像是有说过,要帮他和陆殊泽离婚。
可他这又要怎么说,这么解释陆殊泽怎么可能会信。
心里又不禁凉了半截。
于是纪伶认命般地垂下眼帘,有些无奈的道:“是,我是想和你离婚。陆先生,我们只不过才相处几个月,这段婚姻从一开始就像是场闹剧。你我在这之前甚至没有见过面,完完全全就是一个陌生人。”
纪伶似乎是有些说不下去了,他不太会说这些伤人的话,可他也不得不说,种种证据摆在面前,他总不能指鹿为马的道,这些都不是我做的,而是其他人做的吧?
就算这是真的,又有谁会相信呢?
纪伶自嘲的笑了笑。
于是他接着道:“我相信您一定是对我这个小家族出生的私生子不太感兴趣,既然是这样,您不好开口,我也不做那个红白脸,您只管同意了就行,又为何要来找我?”说到最后,他的眼眶微微泛红,泪光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烁,像是即将凋零的花瓣,带着无尽的哀伤与决绝。
陆殊泽见到他哭,瞬间心疼了,连忙放柔了声音哄着:“没有的事。我没有对你不感兴趣。我也从来不在意你的身份和家族,我要的从来就只是你这个人,就算以前不认识那又怎么样,我在第一次见到你就喜欢上你了。”
他轻轻抬手,用指腹拭去纪伶眼角滑落的泪珠,动作温柔而小心翼翼,仿佛对待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语气极具有诱惑力,却又有些委屈。
:“可你刚才对我说的话真的好伤我的心,为什么你会觉得我想和你离婚可又张不开嘴?我这么努力的想对你好,天天都给你带你喜欢吃的小蛋糕,为什么你会觉得我想和你离婚?”
:“还是说,根本就不是这样,只是你并不想和我继续生活,并不喜欢我这个古板的人,觉得我太无趣,没有外面的莺莺燕燕会哄你开心才和我离婚的话。你大可放心了,只要你和我说,我都会改的,不会的我也会去学?”
:“所以,不要再说那么让人伤心的话了,好吗?”
纪伶听到陆殊泽这情话一大箩筐一大箩筐跟不要钱一样悉数倒到了他的头上,一开始有些不知所措,紧接着,哭的更凶了。
昏黄的灯光下,陆殊泽的眼神里满是疼惜与不舍,他缓缓靠近纪伶,将额头轻轻抵在他的额上,低声呢喃
:“伶伶,别哭了,我的心都要碎了。”
而就在这么甜甜蜜蜜的氛围下,楚执的身影却不合时宜地出现在巷口,带着几名身着黑色西装的男子,步伐有些急切的走了过来。
月光斜照,将他挺拔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投映在斑驳的墙壁上,宛如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前夕。
他的目光锐利地穿透夜色,首首射向紧紧相依的两人,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像是在自嘲,可眼里的怒火又在熊熊燃烧。
随着他的靠近,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一场未知的风暴正悄然酝酿。
楚执带来的人身形魁梧,动作迅猛,犹如一头脱缰的野马,瞬间冲破了夜的沉寂。
他们眼神凌厉,一拳挥出,带着呼啸的风声,精准无误地击中了陆殊泽保镖的腹部。
那保镖竟毫无招架之力,整个人如同被巨锤击中,身体猛地弯曲,随后重重地摔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这突如其来的攻击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一震,陆殊泽和纪伶惊愕地望向巷口,只见楚执一步步走来,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他们的心上,沉重而有力。
陆殊泽却不慌不忙的将纪伶护在了身后,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坚定而冷冽,犹如冬日里锋利的冰刃。
:“你就是那个觊觎我老婆的AIpha吧,真是不要脸。”
陆殊泽冷嗤一声,说出来的话却差点把楚执气的头顶冒烟。
楚执身形一闪,己至陆殊泽面前,拳头裹挟着风声,猛地击向陆殊泽的脸庞。
陆殊泽反应迅速,侧身一闪,险之又险地躲过了这一击,但脸颊边仍被拳风擦过,留下一道微红的痕迹。
“你再满嘴跑火车试试?”楚执怒目圆睁,声音低沉而充满威胁,仿佛一头被激怒的雄狮。
陆殊泽眼神一凛,毫不退缩地与楚执对视,楚执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纪伶分明是我的omega,你凭什么说他是你的?”
话音未落,楚执再次挥拳而上,这一次,他的目标首指陆殊泽的腹部。
陆殊泽侧身躲避的同时,一脚踢向楚执的小腿,两人瞬间陷入了激烈的肉搏战。
拳脚交加,风声呼啸,周围的空气都仿佛被这股力量撕裂,尘土飞扬,一片混乱。
可这二人在纪伶看来,就是在过家家,他有些生气,挡在了楚执的面前,霎时间,小小的身躯仿佛筑起了一道坚不可摧的墙。
陆殊泽的拳头悬在半空,距离纪伶的脸颊不过毫厘,却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劲风。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固,连空气中的尘埃都静止了。纪伶深吸一口气:“够了!你们这样像什么样子?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不行吗?”
陆殊泽并没有听到纪伶都说了什么,眼里只有纪伶挡在楚执身前的模样,陆殊泽的眼睛有些红了,像是被烈火烧灼过的炭火,炽热而又痛苦。
他的拳头紧握,青筋暴起,仿佛下一秒就要挥过来。
他死死地盯着纪伶挡在楚执面前的身影,眼神中既有不甘,又有绝望,就像是被遗弃的孩童,在黑暗中无助地呼喊。
:“你怎么可以挡在他面前!”
陆殊泽再一次的又爆发了。
:“为什么不可以,而且我挡在他面前不就是为了能让你们两都停下拳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