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盘指针在顾沉舟眉心震颤,发出蜂鸣般的刺耳声响。苏砚握着那颗布满人面纹的心脏,指尖传来诡异的脉动,仿佛有无数细小的牙齿在啃噬皮肤。嫁衣女鬼的笑声突然变得扭曲,化作上千个声音在镜室里回荡:"双生劫,命定人,以心为引,阴墟现形!"
顾沉舟的风衣己被血浸透,苍白的脸上却不见慌乱。他扯下缠在手腕的墨斗线,将其系在苏砚腰间:"跟着我,别松开!"话音未落,地面突然裂开深不见底的裂缝,浓稠如沥青的黑雾喷涌而出,将所有镜面吞噬。苏砚感觉手中的心脏开始发烫,人面纹竟缓缓睁开眼睛,对着他露出森然笑意。
"这心脏...是阵眼的钥匙!"顾沉舟用五帝钱砸向裂缝中探出的巨大触手,铜钱触及黑雾的瞬间燃起金色火焰,"但需要双生血脉才能激活!"他的目光扫过苏砚手中的心脏,又看向自己掌心的青铜钥匙,两道寒光突然在黑雾中亮起——嫁衣女鬼不知何时出现在两人头顶,胸口的青铜剑正对着苏砚的天灵盖。
千钧一发之际,顾沉舟将苏砚扑倒在地,剑刃擦着他的耳际刺入地面,溅起一串火星。苏砚趁机将心脏按在最近的镜面上,人面纹与镜中浮现的祭坛纹路重合,整座镜室开始逆向旋转。顾沉舟掏出随身携带的《阴阳五行录》,在地面快速画出聚灵阵,突然发现书中夹着的泛黄照片——那是二十年前的孤儿院合照,照片上幼年的自己和苏砚并排站在秋千架下。
"你...我们..."苏砚也看到了照片,握枪的手开始颤抖。顾沉舟没有解释,只是将罗盘嵌入聚灵阵中心,星轨与阵纹共鸣,在虚空中投射出立体的八卦图。嫁衣女鬼发出愤怒的嘶吼,无数镜面碎片化作利刃射向两人,顾沉舟用墨斗线织成防护网,却见线绳接触到碎片的瞬间开始碳化。
裂缝深处传来锁链崩断的巨响,一个巨大的青铜棺椁缓缓升起。棺盖上的人面纹栩栩如生,眼眶里燃烧着幽蓝鬼火。顾沉舟将青铜钥匙插入棺椁缝隙,钥匙竟开始融化,化作液态金属顺着纹路流动。苏砚突然头痛欲裂,脑海中闪过更多记忆碎片:婴儿时期的自己和顾沉舟被放在孤儿院门口,襁褓里分别藏着半块青铜剑和钥匙。
"原来我们才是真正的祭品!"苏砚握紧剑碎片,却被顾沉舟一把抓住手腕。黑雾中伸出无数惨白的手,将两人拖向棺椁。顾沉舟咬破指尖,在苏砚手背画下镇魂符,自己的掌心却浮现出与嫁衣女鬼相同的剑伤:"当年有人将我们血脉分离,就是为了今日的血祭...但这次,我们要反客为主!"
棺椁轰然打开,里面不是尸体,而是一座刻满古老符文的祭坛。祭坛中央的凹槽,恰好能放下苏砚手中的心脏。嫁衣女鬼悬浮在祭坛上方,胸口的青铜剑完全没入体内,黑色雾气凝聚成巨大的人脸,俯瞰着两人:"双生子,以心为引,以血为祭,阴墟之门即将开启!"
顾沉舟突然将苏砚推向祭坛,自己则甩出五帝钱缠住嫁衣女鬼。苏砚看着手中的心脏,又看向顾沉舟决绝的眼神,终于明白过来。他将心脏放入凹槽,青铜剑碎片自动与棺椁上的纹路拼接完整。祭坛开始逆时针旋转,顾沉舟趁机将罗盘按在祭坛中心,星轨与符文共鸣,爆发出耀眼的金光。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两人同时结印,五行之力在掌心汇聚。嫁衣女鬼发出凄厉的惨叫,黑雾人脸开始崩解。苏砚感觉体内有什么东西被唤醒,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们本是阴阳双生血脉的传人,被选中作为镇压阴墟的容器,而师兄和那些失踪者,都是当年阴谋的牺牲品。
祭坛突然剧烈震动,一道光柱冲天而起。顾沉舟将墨斗线系在两人腰间,大喊:"抓紧!这是最后的机会!"光柱中浮现出阴墟的真实面貌——那是一座漂浮在幽冥血海之上的古城,城门上的人面纹正在苏醒。苏砚举起拼好的青铜剑,剑身泛起金色光芒,与顾沉舟掌心的罗盘遥相呼应。
就在阴墟之门即将完全打开时,苏砚和顾沉舟同时将武器刺入祭坛中心。五行之力与阴阳双生血脉产生共鸣,爆发出毁天灭地的能量。嫁衣女鬼和黑雾人脸在强光中灰飞烟灭,青铜棺椁轰然炸裂,无数人面纹化作飞灰。镜室开始崩塌,苏砚和顾沉舟被光柱吞噬,在时空乱流中坠落。
当两人再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宋宅的前厅。暴雨不知何时己经停了,阳光透过破碎的窗棂洒在地上。苏砚手中紧握着半块青铜剑碎片,而顾沉舟的掌心,还残留着罗盘灼烧的痕迹。远处传来警笛声,王勇带着一队警察冲进院子,却在看到两人的瞬间僵在原地——他们身后的墙壁上,正缓缓浮现出最后一幅壁画:双生子持剑而立,将阴墟重新封印。
"这只是开始。"顾沉舟望着手中残缺的罗盘,星轨仍在缓缓转动,"阴墟虽封,但当年策划这一切的人还在。"苏砚握紧剑碎片,感受到掌心传来的微弱脉动。他知道,他们血脉中的秘密,以及与阴墟千丝万缕的联系,才刚刚揭开冰山一角。而在某个阴暗的角落,一双眼睛正透过破碎的镜面,冷冷地注视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