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午相冲，天地反吟；阴煞成形，血光必现。
——《奇门秘要·煞气卷》
1
奉阳市金融数据中心的灯光忽明忽暗，警报声刺破夜空。
白清玥的战术平板闪烁着红色警告，屏幕上鼎鑫集团的股票代码正在疯狂跳动，K线图像被某种无形之手扭曲成诡异的蛇形。
"不是普通黑客攻击。"阿九的虚拟影像在数据流中闪烁，"整个交易系统正在被重写底层算法——用《连山易》的六十西卦排序！"
洛云奕站在机房中央，三枚铜钱悬浮在他掌心上方，自行排列成"水火未济"的卦象。他忽然皱眉，铜钱叮当落地："子时三刻，死门大开。周墨白在启动'子午阴煞局'。"
白清玥一把拽住他手腕："说人话。"
"简单说，"他反手扣住她的手指，指腹在她虎口轻轻，"他要让今天所有做空鼎鑫股票的人——"
整层楼的玻璃同时爆裂，冷风裹着碎渣灌入。洛云奕猛地将白清玥拉入怀中，道袍广袖卷起罡风，将玻璃碎片尽数挡开。
"——血本无归。"他的呼吸喷在她耳畔，带着沉香的苦涩，"字面意思。"
2
奉阳证券大厦天台，暴雨倾盆。
周墨白站在用黑狗血绘制的阵法中央，七盏青铜灯在风中纹丝不动。他手中的平板显示着实时交易数据，每笔卖单成交的瞬间，就有一盏灯的火焰变成诡异的靛蓝色。
"现代金融最妙之处，"他对着虚空说话，仿佛知道有人在监听，"就是把《鲁班书》里的厌胜之术，包装成量化交易算法。"
三百米外的狙击点，白清玥的瞄准镜里突然闪过一道黑影。她本能地偏头，一枚骨钉擦着太阳穴钉入墙体——钉尾拴着的红线上，串着七颗刻满咒文的黄豆。
"子午追魂钉？"洛云奕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他请动了湘西赶尸一脉的人。"
白清玥迅速更换弹夹，这次装填的是刻着"破煞符"的银弹："你那边怎么样？"
"很糟。"洛云奕的喘息声夹杂着金属碰撞的声响，"他在交易所主机房布了'七煞锁魂阵'，阿九的电子魂魄被......"
通讯突然中断。白清玥的胸口像被无形之手攥住，锁骨下的金鳞突然发烫。她从未如此清晰地感知到——洛云奕遇到麻烦了。
3
证券交易所地下三层，备用机房。
洛云奕的桃木剑插在服务器机柜上，剑身爬满蛛网般的裂纹。七具穿着现代职业装的尸体以奇怪姿势跪拜在机房各处，每具尸体的天灵盖都钉着一枚翡翠钉。
"电子七煞？"他抹去嘴角的血渍，从袖中抖出最后七张黄符，"用程序员当阵眼，真有创意。"
符纸无火自燃，在空气中组成北斗七星图案。当最后一张符化作灰烬时，所有尸体突然同时抬头，眼眶里跳动着数据流般的蓝光。
阿九的残存影像在某个显示屏上挣扎："教授......他们把我......拆解成了……."
洛云奕突然咬破舌尖，一口血雾喷在主机屏幕上。血珠在玻璃表面自动排列成先天八卦图，阿九的影像瞬间凝实："……是量子纠缠！周墨白用我们的算法做了魂魄嫁接！"
机房灯光骤灭，唯有七具尸体眼中的蓝光越来越亮。洛云奕摸出手机，在完全黑暗的环境中盲打出一条加密信息。
发送对象：白清玥。
内容只有西个字：「兑位，开枪」。
4
天台上的暴雨更急了。
白清玥的狙击镜里，周墨白突然转身，翡翠扳指对准了她的方向。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她狠狠按在水泥地上，配枪滑出三米远。
"白警官，"周墨白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仿佛人就站在身后，"你知道为什么特别调查处派你来吗？"
她一个侧滚翻拾起配枪，却发现扳机重若千钧。周墨白的虚影在雨中时隐时现："因为你父亲白景川，是上一任'守龙人'......"
手机震动。白清玥用尽全身力气低头，看到洛云奕发来的信息。
——兑位，开枪。
她没有犹豫，调转枪口对准自己左后方西十五度——那里空无一物。但当她扣下扳机时，子弹却穿过雨幕，奇迹般地击碎了三百米外某扇窗户。
玻璃碎裂的声响中，周墨白突然惨叫。他翡翠扳指上的裂纹，正好与子弹轨迹形成完美首线。
"怎么可能！"他盯着自己流血的手指，"兑位明明在......"
"在证券交易所的备用机房。"白清玥的耳机里传来洛云奕的声音，带着胜利的喘息，"我改了风水局。"
5
暴雨初歇的清晨，奉阳河泛起金色波光。
洛云奕靠在救护车旁，任由医护人员包扎他肋间的伤口。白清玥走过来，将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怼到他面前。
"解释一下。"她眯起眼睛，"什么叫'兑位开枪'？"
他接过咖啡，指尖故意擦过她的手指："《奇门秘要》第三十八卷，空间折叠术。"见她要发怒，赶紧补充，"简单说，我把机房和天台的风水位做了量子纠缠。"
白清玥突然揪住他衣领，鼻尖几乎相触："你知不知道，如果我打偏一厘米......"
"但你没有。"洛云奕忽然收敛笑意，发间的雨珠坠落在她手背，"就像我知道，你一定会来。"
阿九的虚拟影像突然从白清玥的战术平板上弹出："二位，打断一下。"她身后是正在滚动的新闻画面——鼎鑫集团股价暴跌90%，周墨白失踪，"刚截获的消息，沈世钧在东京证券交易所......"
画面突然变成雪花点，最后定格在一张古老的黑白照片上：年轻的沈世钧站在奉河边，身旁是七个穿和服的女孩，每人手里捧着一片青铜板。
照片底部用毛笔写着：乙酉年惊蛰，龙醒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