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学艰难战胜城成湘南,挺进都大赛八强。但胜利的喜悦被巨大的消耗和冰帝横扫绿山的消息冲淡了不少。更衣室内,气氛凝重。林风靠在长椅上,右臂包裹着冰袋,脸色苍白,闭目调息。与神城玲治那场耗尽心力体力的鏖战,特别是最后强行施展“心斋·无回”引导那记毁灭性扣杀,让他如同虚脱。肌肉深处传来的撕裂感和精神上的疲惫,比任何乾汁的折磨都要深刻。
“右臂肌肉群轻微撕裂,精神消耗过度。”校医仔细检查后,语气严肃,“至少需要一周的绝对静养和恢复性理疗。如果强行上场,后果不堪设想。”
手冢国光冰冷的镜片后,目光扫过林风疲惫的脸和缠着绷带的手臂,最终落在同样沉默不语的越前龙马身上。后者输给若人弘的阴影还未散去,帽檐压得很低,周身散发着低气压。
“下一轮,八强赛,对阵镰田中学。”手冢的声音打破沉默,“名单:双打二号:菊丸,大石;双打一号:乾,河村;单打三号:桃城武;单打二号:海堂薰;单打一号:不二周助。”
名单中没有林风,也没有越前龙马。
林风心中了然,也暗自松了口气。他现在的状态,确实无法支撑高强度的比赛。他需要时间消化与神城一战中触摸到的“领域”雏形,更需要让身体彻底恢复。
越前龙马却猛地抬起头,琥珀色的瞳孔中带着不甘:“部长!我…”
“你的心态和基础,在对阵城成湘南时暴露得一塌糊涂。”手冢毫不留情地打断,冰冷的目光如同利剑刺向越前,“失控的无我境界,急躁的失误,被对手轻易戏耍…这样的状态,没有资格站在关东大赛的赛场上。接下来的时间,你的任务只有一个:跟着大石,把基础动作给我练到骨髓里!把心态给我沉下来!什么时候大石说你可以了,什么时候再考虑上场。”
越前龙马的脸瞬间涨红,紧握着拳头,指节发白。巨大的耻辱感和被否定的愤怒几乎要冲破胸膛。他想反驳,想证明,但对上手冢那不容置疑的冰冷眼神,以及想起自己那场惨不忍睹的失败,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最终,他只能死死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是。”
训练场上,气氛微妙。
林风被禁止进行任何挥拍练习,只能进行最基础的体能恢复、步法协调以及…冥想。他盘膝坐在场边树荫下,闭目凝神,努力回忆着与神城玲治对决时,特别是最后引导那记扣杀的奇妙感觉。那种身心合一、感知入微、掌控力量的“心斋·无回”境界。如何稳定它?如何降低消耗?如何将它融入自己常态化的“风之结界”?无数疑问和感悟在他脑海中盘旋、碰撞。
另一边,越前龙马则陷入了大石秀一郎的“基础地狱”。在烈日下,他一遍遍地重复着最标准的正反手挥拍动作。大石的要求近乎苛刻:手腕的角度必须精确到度,引拍的幅度必须分毫不差,转体的时机必须恰到好处,重心的转移必须流畅自然…
“手腕抬高两度!”
“引拍幅度过大!控制!”
“转体!用腰腹带动!”
“重心!重心跟上来!”
大石温和却不容置疑的声音如同魔咒。
“啰嗦!”越前烦躁地低吼,汗水浸透了衣衫。每一次重复这些枯燥的动作,都像是在揭他的伤疤,提醒着他的失败。他看着远处独自冥想、周身散发着沉静气息的林风,心中更是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烦躁和不平衡。凭什么那家伙可以领悟那么厉害的“领域”?凭什么自己却要在这里像个初学者一样重复这些无聊的动作?
他试图加快速度,或者加入一点自己的小变化,但立刻被大石敏锐地捕捉到。
“越前!专注!规范!这不是儿戏!”大石的声音严厉起来,“如果你连最基本的动作都无法做到完美,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和力量,再强的天赋和爆发力,都只是空中楼阁!想想你对阵若人弘时,那些因为动作变形而打丢的机会球!”
若人弘的名字像一根针,狠狠刺中了越前。他想起自己被戏耍的狼狈,想起那失控的扣杀…他猛地停下动作,低着头,肩膀微微起伏。良久,他深吸一口气,重新抬起球拍,眼神中的烦躁和抗拒褪去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麻木的、破釜沉舟般的专注。他不再抱怨,不再试图取巧,只是一次又一次,无比认真地、近乎机械地重复着大石要求的每一个标准动作。每一次挥拍,都带着一种自我惩罚般的沉重感。
光,在失败和否定中,被强行打碎,正在经历痛苦而艰难的重塑。而风,则在余烬中默默汲取养分,试图将那道撕裂完美的“风痕”,烙印成属于自己的领域徽章。两人走上了截然不同,却同样艰难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