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想和稀泥?我许大茂今天就立规矩!

物资临时登记本

三大爷心里咯噔一下,脑子彻底乱了。

这小子,什么时候还搞了这么个东西?记录人?

他凭什么当记录人?这不合规矩!可……可自己分面粉这事是真的,他要是不承认,许大茂肯定还有后手。

他看着周围邻居们审视的目光,只能硬着头皮,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是……是我分的,没错。”

“好。”

许大茂啪的一声合上本子,那声音像是法官落下的法槌。

“既然您承认,那就好办了。”

他转身,快步走到后厨,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首接将厨房里那杆用来称肉称菜的十六两老秤给拎了出来,“哐当”一声,

重重地放在院子中央的石桌上,秤盘晃晃悠悠,发出刺耳的金属撞击声。

“我刚才说的话,可能大家没听清,我再说一遍!”

许大茂的声音陡然拔高,压过了所有的议论。

“我不是不信三大爷,我是不信手感!我信这个!”他用手指重重敲了敲冰冷的秤盘。

“咱们今天,就把规矩立在这儿!

我提议,现在就把各家领回去还没用的面粉,都拿出来,一家一家地过秤!

看看是不是每家都足额足量,也看看……到底是谁家多了,谁家少了!”

“如果谁家多了,也别说偷,多难听啊!

咱们就按市价,一斤白面两毛钱,外加半斤粮票,当着全院人的面,把多拿的这部分,给补到公中账上!

这笔钱和粮票,就当是下次集体活动的经费!”

“大家说,我这个法子,够不够公平?”

这话一说出来,

三大爷的腿肚子“唰”地一下就软了,要不是他儿子在后面扶了一把,他能当场瘫坐在地。

称!

真要称啊!

这不就是要他的老命吗?

他那布袋里,为了做月饼的时候能“露一手”,特意多撮了三大勺,少说也多了半斤!

半斤面粉,那就是一毛钱,还得再搭进去二两半的粮票!钱和票都是小事,这要是当众称出来,他这张老脸往哪儿搁?

他“为人师表”、“精打细算”的人设就全塌了!

以后还怎么在院里混?

“你……你……”三大爷指着许大茂,手指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你这是不相信我!你这是对我的人格进行侮辱!”

“我为院里忙前忙后,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你这是打击报复!”

他开始撒泼,试图用道德绑架来脱身。

“打击报复?”许大茂笑了,笑得无比灿烂,

“三大爷,您这话说的,我报复您什么了?”

“报复您月饼做得比我‘大’?”

“还是报复您分面粉的手比别人‘沉’?”

“咱们院,以后但凡涉及到公共物资分配,就得立这个规矩!”许大茂环视全场,声音铿锵有力,

“亲兄弟,明算账!秤杆子下出公平!”

“白纸黑字写清楚,有账可查,有据可依,这样才能杜绝闲话,避免猜忌!”

“谁心里都没鬼,谁都舒坦!大家说,对不对?!”

他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占尽了天理人心。

院里不少平时吃过三大爷亏的人,或者早就对这种糊涂账不满的人,立刻就响应了起来。

“大茂说得对!是得有个规矩!上秤!”

“没错,每次分东西都不清不楚的,早就该这样了!称!必须称!”

“就是,身正不怕影子斜,谁要是心里没鬼,怕什么上秤!”

眼看着风向全倒向了许大茂,三大爷彻底慌了神,

他求助似的看向一大爷和二大爷,嘴唇哆嗦着,眼神里满是哀求。

二大爷刘海中早就想看三大爷出丑了,此刻正抱着胳膊,眼观鼻鼻观心,嘴角憋着一丝幸灾乐祸的笑意,假装没看见。

一大爷易中海也是一脸的为难和恼火。

许大茂把话说到这份儿上,句句在理,还把所有人都绑上了“公平”的战车,他这个“和事佬”要是再强行偏袒,那就是公然与全院为敌。

三大爷见两位大爷都指望不上,心一横,居然“哎哟”一声,捂着心口就要往下倒。

“我不活了……我一把年纪,还要受这种气……你们这是要逼死我啊……”

就在这鸡飞狗跳,一地鸡毛的时候,一个苍老但异常有力的声音,如同洪钟一般,在院子后方响了起来。

“大茂说得对!”

众人回头一看,

只见聋老太太拄着那根龙头拐杖,由娄晓娥小心翼翼地扶着,从屋里一步步走了出来。

老太太满头银发,脸上布满皱纹,

但那双眼睛,却比院里任何一个年轻人都要明亮、锐利。

她走到院子中央,目光在哭天抢地的三大爷脸上一扫而过,最后落在了那杆秤上。

她举起拐杖,用尽力气,在青石板上“咚”的一声重重敲响!

整个院子,瞬间鸦雀无声。

“这家!”

老太太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进每一个人耳朵里,

“不能没有规矩!”

“公家的东西,一分一毫都不能乱拿!手要是长,就该剁了!”

“我这把老骨头虽然眼睛花了,耳朵也背了,但心里有数,账也记着呢!”

聋老太太一锤定音。

她的话,就是这西合院里不可动摇的圣旨。

三大爷那点装病的伎俩,在老太太如炬的目光下,瞬间土崩瓦解。

他最后一丝希望也彻底破灭了。

他看着许大茂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整个人像一团被戳破了的棉花,软塌塌地瘫了下去。

他知道,许大茂今天摆下这个局,就没打算让他囫囵着出去。

那本破本子,那杆破秤,就是一把刀。

而自己的脖子,己经在全院人的注视下,结结实实地伸到了刀刃下面。

今天,不掉层皮是过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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