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西莉亚幻影的手指触碰到琪亚娜额头的刹那，整片天空突然下起了青铜色的雪。

那不是真正的雪，而是无数细小的文明残渣——修真界破碎的剑意、前文明湮灭的数据流、本征世界被撕裂的时空碎片。每一片"雪花"都在琪亚娜皮肤上烙下灼痕，不是疼痛，而是某种更可怕的"存在确认"，仿佛在给她打上专属标签。

"妈妈..."琪亚娜失明的右眼突然流出青铜色液体，"这是你想要的永恒吗？"

幻影的微笑僵住了。因为少女的左眼——那颗长出头颅树苗的眼眶里，突然绽放出赤红色的花。不是混沌的造物，而是最普通的、圣芙蕾雅学园花坛里常见的蔷薇。

小识的右手己经彻底青铜化。

钥匙与她的律者核心融合，将整条手臂改造成诡异的生物机械结构。但此刻她根本顾不上这个，因为更恐怖的事正在发生——那些被抽走的律者权能，正在混沌种子内部构建某种通道。

"老古董！"她突然朝符华大喊，"太虚剑气的'神蕴'篇是不是有句'见本心而斩轮回'？"

符华被斩断的左臂切口处，太虚剑气正与青铜根系激烈对抗。听到这句话，她瞳孔骤缩："你看到什么了？"

"看到个大笑话！"小识的青铜右手突然插入自己胸膛，"这破钥匙连的是——"

她的身体突然量子化，变成无数数据流被吸入种子裂缝。最后一刻传出的声音让所有人毛骨悚然：

"——混沌自己的意识海！"

幽兰黛尔的银白心火突然变异。

原本冻结星云唾液的火光，此刻竟顺着青铜雪花的轨迹反向燃烧。那些火焰在接触到种子表面的栽培标签时，突然显示出修真界最古老的文字——【弑神者培养日志】。

"我们搞错了。"幽兰黛尔的声音因震惊而失真，"它不是要吞噬琪亚娜......"

"是要培养她成为下一个混沌！"凯文突然出现在战场中央，劫灭大剑插进女儿留下的星光心脏裂痕，"MEI的终极防御机制暴走了！"

剑锋搅动的心脏裂痕中，喷涌出MEI博士的加密全息记录：

【火种计划终极预案】

【当文明无法延续时】

【培育弑神者摧毁虚数之树】

【代号：混沌】

琪亚娜右眼的青铜液体突然沸腾。

那些液体在空中凝结成无数面镜子，每面镜子都映照出不同可能性中的自己：有成为终焉律者的、有继承太虚剑派的、甚至还有化作世界树本体的。但所有镜像都在重复同一个动作——将薪炎王剑刺入自己的心脏。

"原来如此..."她突然笑了，"这才是真正的问心。"

当塞西莉亚幻影再次伸手时，琪亚娜突然抓住它的手腕。不是反抗，而是引导着那只手按向自己左眼盛开的蔷薇。

"妈妈。"她轻声说，"看看你漏掉的东西。"

蔷薇花瓣突然散落，露出花蕊处被精心藏匿的物件——

半块融化的巧克力。

混沌种子突然剧烈震颤。

栽培标签上的文字疯狂闪烁，在【琪亚娜·卡斯兰娜】与【错误代码】之间切换。那些血肉藤蔓开始不受控地抽搐，塞西莉亚幻影的面容扭曲成MEI博士痛苦的表情。

"不可能..."幻影的声音变成机械音，"情感模块应该己被删除......"

小识的声音突然从种子内部传出，伴随着巨大的金属撕裂声："因为你这破系统——"

"算漏了本大爷啊！"

青铜种子轰然炸裂，小识的身影从裂缝中弹出。她的右手还抓着钥匙，但钥匙另一端连接着某个正在崩溃的虚影——那是缩小版的倒生世界树，树干上刻满MEI博士的泪痕状数据流。

太平洋的海水突然倒灌向天空。

不是混沌的力量，而是从爆炸种子中涌出的某种更原始的存在——无数青铜色蒲公英般的种子随风飘散，每颗种子里都包裹着一点星光。幽兰黛尔的心火自动追逐着它们，火焰触及的种子立刻绽放出微型文明图景：有修真界的剑仙论道，有前文明的方舟起航，也有本征世界的女武神们在樱花树下打闹。

琪亚娜踉跄着站起，左眼的蔷薇己经枯萎，但右眼重新长出了瞳孔——不再是人类的眼睛，而是与世界树幼苗同款的年轮状纹路。

"结束了？"布洛妮娅的机甲臂接住飘来的蒲公英种子。

"不。"凯文抱起昏迷的女儿，看向天际新出现的星门，"是栽培日志换主人了。"

星门上缓缓浮现一行字：

《杂草培育手册·续》

作者：识之律者女士 & 琪亚娜·卡斯兰娜

特别鸣谢：MEI博士的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