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在远离“深渊堡垒”中心世界、混乱与秩序交织的灰色地带——“黑石”空间站。
这里没有统一的规则,只有实力和金钱的硬通货。巨大的、如同废弃钢铁巨兽般的空间站内部,霓虹闪烁,光影迷离,充斥着各种种族、各种身份的人。空气里弥漫着劣质合成酒精、机油、汗水和欲望的混合气息。
空间站最深处,一间完全由高纯度黑曜石打造的奢华房间内,气氛却与外界的喧嚣截然不同。厚重的隔音材料隔绝了一切噪音,空气里流淌着低沉而富有侵略性的电子乐。一个男人斜倚在宽大的、铺着某种稀有星兽皮毛的沙发上。
他有着一头如同流动白银般的短发,随意地散落在额前,几缕发丝遮住了他一只闪烁着妖异紫芒的眼瞳。另一只完好的眼睛则是如同熔金般的琥珀色,此刻正饶有兴致地盯着悬浮在面前的光屏。他穿着黑色的无袖紧身作战服,勾勒出充满爆发力的精悍肌肉线条,的手臂上布满各种奇特的暗色纹身和几道深刻的疤痕,野性不羁。嘴角叼着一根未点燃的雪茄,笑容带着一种玩世不恭的邪气和掌控一切的傲慢。
星骸海盗团首领——“银狼”凯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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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屏上,正无声地播放着一段经过高度加密处理的监控画面片段。画面有些模糊,角度刁钻,但依然能辨认出第西军区“深渊堡垒”后勤仓库的一角。画面中,一个穿着灰白囚服的纤细身影被几个哨兵围住嘲笑,紧接着,以她为中心,无形的冲击波扩散开,那几个哨兵如同被割倒的麦子般瞬间瘫倒昏迷……
“呵……”凯恩发出一声低沉的、充满兴味的轻笑。他伸出骨节分明、带着黑色皮质半指手套的手指,在光屏上那个纤细身影的位置轻轻点了点。
“找到你了,小野猫。”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种势在必得的狩猎意味,“能把凌冽那冰山手下的疯狗们瞬间放倒……有趣,太有趣了。”
他关掉光屏,慵懒地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舷窗前,俯瞰着下方空间站混乱而繁华的景象。熔金般的眼眸里闪烁着算计和兴奋的光芒。
“凌冽……”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语气带着刻骨的恨意和一丝玩味,“你把这颗危险的‘小炸弹’藏在身边,是想研究?还是……你也感觉到了她的‘美味’?”
他转身,对着角落阴影处沉声道:“去,给‘深渊堡垒’的凌大指挥官送一份‘礼物’。就说……”他嘴角勾起一抹邪气的弧度,“‘黑石’下个月有一场私人拍卖会,压轴的‘货物’……他一定会感兴趣。顺便,邀请一下我们这位新晋的‘小野猫’罪犯向导……苏曼西小姐。我想,她一定很期待离开那个‘监狱’,出来透透气。”
阴影里,一个如同幽灵般的身影微微躬身,无声地退下。
凯恩重新叼住雪茄,望着窗外迷离的宇宙,熔金与妖紫的眼瞳里,闪烁着志在必得的、如同盯上猎物的凶狼般的光芒。凌冽在意的,就是他凯恩要抢夺的。这场游戏,越来越有意思了。苏曼西……这颗意外出现的、能撼动冰山的“珍珠”,他势在必得。
下午的阳光被厚重的铅灰色云层过滤,变得惨淡无力,透过医疗中心高处的观察窗,在地面投下模糊的光斑。空气里消毒水的味道似乎更浓了些。
苏曼西站在季淮安独立实验室的门口。门是厚重的合金材质,光滑冰冷,泛着无机质的寒光。门上没有任何标识,只有一个不起眼的生物识别感应区。这里比她清洁的区域更加深入,更加安静,安静得能听到自己心脏擂鼓般的跳动声。
她深吸了一口气,指尖冰凉,掌心却全是冷汗。上午凌冽那冰冷审视的目光和昨夜门外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窥视感,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着她的神经。而季淮安温和面具下那双探究的眼睛,此刻就在这扇门后等着她。所谓的“环境清洁对精密仪器维护的影响数据采集”?苏曼西一个字也不信。这更像是一场精心布置的……陷阱。
门无声地滑开。里面的空间比预想的要大,光线明亮但冷白,照得纤尘不染。墙壁是光滑的银灰色金属,地面光洁如镜。没有窗户,只有几台造型复杂、闪烁着幽幽指示灯的仪器安静地矗立在角落,几面巨大的悬浮光屏上流淌着苏曼西完全看不懂的复杂数据和动态星图模型。空气里除了消毒水味,还有一种极其微弱的、高频的嗡鸣,刺激着她的耳膜深处。
季淮安正站在中央一个半环形的控制台前,背对着门口。他脱去了白大褂,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深灰色便服,金丝边眼镜反射着光屏的冷光。听到开门声,他缓缓转过身,脸上依旧是那副温和得体的笑容。
“来了?请进,苏曼西。”他做了个请的手势,指向房间中央一块空出的区域,那里地面似乎铺设着特殊材质,颜色略深。“别紧张,只是需要你在这个区域做一些基础清洁动作,同时我们的仪器会同步记录环境参数变化,很简单。”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带着令人放松的磁性。但苏曼西敏锐地捕捉到他镜片后一闪而过的、如同精密探针般锐利的光芒。那是一种纯粹的、剥离了所有伪装的研究者的眼神。
“好的,季医生。”苏曼西低垂着眼帘,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迈步走进实验室。合金门在她身后无声地关闭、锁死,发出一声轻微的、却令人心悸的“咔哒”声。她感觉自己像一只被关进观察箱的昆虫。
她走到指定的区域,拿起旁边准备好的清洁工具——一块特制的软布和一个装着透明液体的喷壶。她开始机械地、缓慢地擦拭脚下那片特殊材质的地面。动作标准,却僵硬无比。
季淮安没有再看她,而是专注地操作着控制台。他修长的手指在光屏上快速滑动,调出新的界面。苏曼西眼角的余光瞥见,其中一块光屏上,赫然出现了她自己的全身扫描图!旁边是密密麻麻、不断跳动的生理参数:心跳加速、血压升高、体表温度异常、脑波活动剧烈起伏……另一个光屏上,则显示着复杂的能量波动频谱图,在她所在区域附近,正有极其细微、但明显区别于环境背景的、淡金色的能量波纹在微微荡漾!
他在实时监测她的一切!生理的,还有……精神层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