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瓦窑村(无人村)

我奶的百事铺 嗦口小奶茶 2730 字 2025-07-09 10:50

车轮碾过碎石路的声音格外刺耳,鱼小白攥着卷宗的手微微收紧。司机说这是去“无人村”的最后一班车,再往前,手机没信号,连鸟都不往那飞。

卷宗上新的地址被红笔圈着:“槐树下,第三间屋。”旁边画着个潦草的符号,像棵歪脖子树。

车在岔路口停下,司机踩油门的脚在抖:“到了,你确定要去?那地方……十年前就没人了,说是闹鬼。”他指了指远处的土坡,坡上立着棵老槐树,枝桠歪扭,像只伸向天空的手。

鱼小白下车时,手背上的红痣又开始发烫。风卷着纸钱灰从村口飘出来,落在她的纸糊手背上,烫出一个个细小的白痕。

村口的石碑裂了道缝,刻着的“瓦窑村”三个字被苔藓糊住,扒开苔藓,底下露出个模糊的“鬼”字。

卷宗翻开,新的一页贴着张泛黄的报纸,标题是:“瓦窑村集体失踪,唯余一空宅”。照片上的空宅前,就长着棵歪脖子槐树,和远处土坡上的那棵一模一样。

槐树下果然有三间土屋,第三间的门虚掩着,门缝里飘出股陈腐的脂粉味,和奶奶梳妆盒里的味道一样。

鱼小白推开门,吱呀声惊起满墙的灰尘。屋里的土炕上堆着些破烂的衣服,最上面那件是件红棉袄,针脚歪歪扭扭,像是初学针线的人缝的。

墙角的木箱盖敞着,里面没放东西,只有箱底刻着的字:“七个女儿,一个也不能少。”

卷宗突然在手里发烫,烫得她差点脱手。纸页上浮现出字迹,是用指甲划出来的:“她把女儿们缝成了棉袄。”

红棉袄的袖口突然动了动,像是有只手在里面蜷缩。鱼小白走过去,指尖碰到棉袄的布料,冰凉的,像裹着冰。她轻轻一扯,棉袄的内衬裂开,露出里面的东西——一缕缕头发,缠着红线,编成了七个小辫子。

土炕下传来“咚咚”的声响,像是有人在里面敲木板。鱼小白掀开炕席,底下是块松动的木板,掀开后,露出个黑黢黢的地窖,飘出股血腥味。

地窖里堆着七个陶罐,每个罐口都封着红布,红布上绣着个小小的“女”字。最上面的陶罐在晃动,红布被顶开条缝,露出只眼睛,白多黑少,正死死盯着她。

“又来一个。”一个苍老的女声从陶罐里传来,带着脂粉的甜香,“正好,凑齐七个,就能做件新棉袄了。”

鱼小白的手背上,那颗红痣突然针扎似的疼。她低头,看见红痣的颜色变深了,像滴在纸上的血。

卷宗的纸页开始卷曲,像是被火烤着。上面的报纸照片里,那棵老槐树的枝桠正在慢慢移动,缠向第三间土屋,像无数只手在拖拽。

土屋外传来树叶摩擦的声音,越来越近。鱼小白抬头,看见窗户纸上映出无数个扭曲的人影,正往屋里挤,每个影子的手里,都拿着根红线。

她抓起那件红棉袄,不是要扔,是对着地窖里的陶罐。棉袄上的线头突然自己散开,红线像活了似的,缠向罐口的红布。

“你也是女娃……”陶罐里的声音带着怨毒,“凭什么你能活?”

红线勒紧,红布裂开,露出里面的东西——不是眼珠,是颗晒干的山楂,被红线穿成了串,像串拙劣的项链。

土炕下的响动停了。

鱼小白走出土屋时,老槐树的枝桠正在往回缩,上面挂着件新的红棉袄,针脚细密,像无数只眼睛在眨。

卷宗上“瓦窑村”三个字开始褪色,新的地址浮现出来。手背上的红痣颜色淡了些,却在皮肤下留下个清晰的印记,像颗被针扎过的血点。

远处传来车喇叭声,还是那个司机,探出头朝她笑,眼角的黑灰己经不见了:“姑娘,走吗?下一站,更热闹。”

鱼小白摸了摸口袋里的卷宗,纸页间夹着根红线,不知何时缠上了她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