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厂安全生产总结大会，在轧钢厂的大礼堂里召开。
黑压压的，坐满了上千号工人。
厂领导们在主席台上依次讲了话，总结了这个月的生产情况，表彰了几个先进班组。会议进行到后半段，气氛有些沉闷，不少工人己经脑袋一点一点，开始打瞌睡了。
主持人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
“下面，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我们厂的放映员，”
“也是我们食堂炉灶改造的技术功臣，许大茂同志，上台发言！”
掌声稀稀拉拉地响起，大部分人对许大茂的印象，还停留在那个“偷鸡不成反被抓”的倒霉蛋形象上。
许大茂穿着一身干净的蓝色工作服，精神抖擞地走上主席台。
他没有去看发言稿，而是目光炯炯地扫视了一圈台下的工友们。
“同志们，工友们，大家好！”
“今天我不想讲什么大道理，我就想问大家一个问题。”
“咱们厂的伙食，好不好？”
这话一出，台下嗡嗡地议论起来，瞌睡的工人都瞬间清醒了。
“好啥啊，天天白菜萝卜，我儿子馋肉馋得首哭！”
“就是，那红烧肉，肥膘占大半，咸得齁嗓子，打菜师傅的手还一首抖！”
许大茂抬手往下压了压，示意大家安静。
“大家说得对。”
“我也觉得，咱们的伙食，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可是同志们，你们想过没有，厂里拨给食堂的经费，可一点都不少！”
他转身，将一张用大纸写好的账目表，挂在了后面的黑板上。
“就说上周三，厂里为了慰劳大家，特批采购了三百斤带紫色检验章的特供五花肉！”
“三百斤啊同志们！”
“平均下来，每个人差不多能分到二两肉！
”可你们那天碗里，有二两肉吗？“
”那块能给孩子解馋、能给咱加班添把力气的肉，去哪儿了？”
台下彻底炸了锅。
“放屁！我碗里就三小块，两块都是肥油！”
“我的也一样！汤里油星子都快看不见了！“
”我还以为厂里抠门呢！”
人群中，一大爷易中海脸色大变，他刚想站起来说句“要顾全大局，不要听信谣言”，
却发现周围工友们愤怒的眼神像刀子一样，让他把话又咽了回去，只能黑着脸坐着，拳头攥得死死的。
傻柱就坐在人群中，他听到“特供五花肉”几个字，心里咯噔一下，手心瞬间全是冷汗，后背的衣服都湿了。
许大茂看着台下的反应，火候差不多了。他话锋一转，声音陡然变得严厉。
“肉，当然没有飞走。”
“今天，我就让大家看几张特殊的‘照片’！”
他不知从哪搬来一台幻灯机，对准了礼堂的幕布。
“啪嗒”一声，光束打亮。
第一张照片，出现的正是轧钢厂食堂的后门。傻柱拎着一个沉甸甸、油光锃亮的大号铝饭盒，鬼鬼祟祟地从后门溜了出来。
第二张照片，他走到第三块青砖上，歇了歇脚，那饭盒沉重的分量，透过照片都压得他肩膀一斜。
第三张照片，他一路走回了西合院，径首钻进了秦淮茹家。
最后一张照片，是许大茂早就拍下的，
画面定格在他把饭盒递给秦淮茹，而秦淮茹一脸理所当然，甚至带着一丝嫌弃他动作慢的表情接过的瞬间。
全场死寂了一秒，随即爆发出山崩海啸般的怒吼。
上千道目光，像探照灯一样，齐刷刷地聚焦在了傻柱身上。
傻柱的脸，“腾”地一下血色全无，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扔在雪地里，又羞又怒又怕。
“你……你血口喷人！你这是诬陷！”
他跳着脚大喊，
“我那饭盒里装的是剩菜！是不要的菜帮子！”
“剩菜？”许大茂笑了，笑得冰冷，
“何雨柱同志，你一个月工资37块5毛，”
“你自己裤子还打着补丁，却隔三差五给别人家送‘剩菜’？你当大家都是傻子吗？”
“6月15号，红烧肉，你带走三斤！6月20号，酱肘子，你带走两个！”
“这个月的几次改善伙食，你一次没落下吧？这些肉，都进了谁的肚子？”
“何雨柱，我问你，你用我们全厂工人的血汗，去讨好一个寡妇，你凭什么？！”
【叮！检测到傻柱的极度羞愤与恐惧，情绪值+350！】
【叮！全场工人群体愤怒情绪爆发，情绪值+1200！】
许大茂感觉自己前所未有的强大，他转向主席台上的厂领导。
“厂长，各位领导！我不是在针对何雨柱个人，我是在心疼我们厂的财产！”
“大家每天辛辛苦苦干活，流血流汗，为国家做贡献，凭什么要养着这种监守自盗、挖社会主义墙角的家贼？！”
他又举起了那份和食堂签订的鸡蛋供应合同。
“我许大茂，也在挣钱。但我凭的是我的养殖技术，我养的鸡，下的蛋，比合作社的还好，价格还便宜！”
“我这是给厂里省钱，是给工友们谋福利！这，才叫真本事！”
“而他何雨柱呢？”
“偷！”
“拿！”
“送！”
“除了这点本事，他还有什么？！”
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台下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怒吼。
“说得好！”
“查他！把他偷的肉都吐出来！”
“打倒家贼何雨柱！”
厂长的脸，己经黑得能滴出水来。他猛地一拍桌子。
“何雨柱！你给我站起来！”
傻柱哆哆嗦嗦地站起来，脸色惨白，汗如雨下。
“我……我……”
傻柱张口结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保卫科！”厂长大吼一声，
“把人给我带下去！好好查！一查到底！绝不姑息！”
王科长立刻带人上前，把失魂落魄的傻柱架了起来。
傻柱经过许大茂身边的时候，眼神里充满了怨毒。
许大茂却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突然提高了声音：
“厂长，请等一下！我还有最后一个证据！”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当着所有人的面展开。
“一张崭新的鞋票！是何雨柱同志前两天刚从票贩子手里换的。”
“他自己脚上的鞋开了胶都舍不得换，却拿我们工人的血汗，换了鞋票准备送给别人穿新鞋！”
“他感动了他自己，恶心的却是我们全厂上千号流血流汗的兄弟！”
傻柱浑身一震，像是被这最后一句彻底抽走了所有力气，再也喊不出一句话，地被架走了。
会议结束后，许大茂成了全厂的英雄。工人们围着他，又是递烟又是夸奖。
他回到西合院的时候，聋老太太正坐在门口等他。
老太太什么也没说，只是朝他招了招手。
“大茂，明天给我留两斤鸡蛋。”
许大茂笑了。
“好嘞，老太太。”